“一棵没有小鸟的树是孤独的。每一棵树都在阳光下静静地站着,等着小鸟来头上筑巢。这些彩色的小精灵如此轻盈,和风戏耍,在阳光下捉迷藏。世间万物,唯有鸟儿吸风饮露,沾天地灵气。”这是《飞鸟物语:与46种鸟儿的相遇》一书开篇中的一段话。
作者正是怀着对鸟儿的一片深情,展开对鸟儿细致入微的观察,然后以自然文学的形式、散文的笔法,传神地描绘出46种鸟儿的千姿百态,在再现大自然造物精灵美丽的同时,勾勒出人与鸟因缘际会、相依相存的紧密关系,唤起人们对大自然的热爱,对生态环境的保护意识。
《飞鸟物语:与46种鸟儿的相遇》书封
书中每一篇文章的篇幅都不长,每篇文章只写一种鸟,作者运用多种艺术手法,将一个生动活泼的鸟儿世界,徐徐铺展在人们面前。
如在《红嘴蓝鹊》一文中,作者写道:“在这世界上,除了美,红嘴蓝鹊不占有任何别的东西。如果一只红嘴蓝鹊飞在半空,从上空往下看,它就是一片会飞的蓝天。所有的蓝天都是静止的,只有它在飞。如果站在地上仰望,它的尾羽又成了下在黑夜里的一场雪。神说,要有雀鸟飞在地面之上,天空之中。于是红嘴蓝鹊飞了起来,当它飞的时候,云朵灭了,火焰灭了,这美丽的鸟儿,胸前洁白的羽毛搅乱了空气,红色的嘴唇含着刚从太阳神那里盗来的火焰。红嘴蓝鹊飘飘荡荡,那长长的尾羽裹着一团光,那是神秘的光,它总是让人无法捉摸。如果它不发出叫声,我永远也不会回过神来。”
又如在《长尾缝叶莺》一文中,作者写道:“长尾缝叶莺头顶是麦子的褐色。要说与众不同,秘密全在尾巴上。一根参差不齐的小刷子,一道毛边的令箭,极具动感。长尾缝叶莺的尾巴能说出它的所有情绪。高兴时,尾巴竖起来。生气时,尾巴竖起来,垂直于地面。心仪的鸟儿出现了,尾巴铮地竖得高高的,如一张饱满的风帆,还伴随着快乐地咭咭叫。”这样的描写,让那些鸟儿跃然纸上,充满灵性之美。
人们常说,热爱,是最好的老师。只有满怀热爱,才能以俯视的态度面对包括鸟儿在内的世间万物,进而发现它们的美丽。假如没有对鸟儿的热爱,作者的笔下怎能流淌出这么婉约的文字,让每一只鸟儿都栩栩如生、跳脱灵动呢?正是对每一只鸟,作者都蕴含着一颗热爱之心,一片深情厚谊,鸟儿在作者的笔下才变得那么矫健、俊美,充满智慧,在天地间诗意地栖居,带给人们无尽的遐想与思考。
书中插图,相思鸟(清)张为邦临蒋廷锡《鸟谱》图
如果仅仅是热爱,或许还不能够将鸟儿的千姿百态生动地呈现在读者面前。只有走进鸟儿的世界,细心观察,认真揣摩,反复斟酌,才能记住各种鸟儿不同的体态、毛色、动作、声音等,进而化作一篇篇灵动的文字,与读者分享鸟儿王国的美好。
在《红胁蓝尾鸲》一文中,作者这样描写:“眼眶是白色的,小如黑豆的眼睛,炭褐色的头和背,两胁是红棕橙色,灰蓝色的尾巴泛着光;一转身,一道蓝光就从她的尾巴上飞走。”
再如作者笔下的棕腹仙鹟:“圆鼓鼓的肚子,让人想到了圆满。它身上的蓝色是属于寂静的。它身上的浅棕色让人想到了月亮。棕腹仙鹟头顶辉蓝,背部逐渐变为暗蓝色,浑身成了蓝色的染色盘,尤其是颈间,那一抹钴蓝色更是让人屏息。腹部的大片棕黄色,也许是这位小王子看了四十四次日落留下的印记。”
试想,如果没有对鸟儿反反复复、细致入微的观察,作者对各种鸟儿的书写,怎么能那么逼真,那么精彩呢?
书中插图,伯劳(南宋)李迪
《飞鸟物语:与46种鸟儿的相遇》除了展现自己眼中46种鸟儿的美好灵性外,作者还不时插入自己的感悟与联想,这大大增加了文本的厚重,扩展了人们对鸟儿的认知。
如在《红胁蓝尾鸲》一文中,作者在呈现红胁蓝尾鸲在天空自由飞翔的姿态时,有感而发:“我明白了人身沉重,而鸟儿最轻。一只小鸟的重量就是一根羽毛的重量,就是一阵风,一束阳光的重量。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笨重的怪物,我想扔下自己的身体,随她而去。”这段话充满了哲理意味。
是呵,人何必要活得那么累,那么沉重呢?何妨学学鸟儿,卸掉身上的负重,少一些欲望,轻盈地行走世间呢?
在《秋天的大合唱》一文中,作者用优美的笔触,呈现出在秋天的旷野上,白头鹎、红耳鹎、乌鸫、画眉、麻雀、八哥、喜鹊等各种鸟儿竞相亮嗓的大合唱,接着,作者笔锋一转写道:“鸟的一生追太阳,逐流水,它们啾啾地唱。它们有满肚子的歌要唱出来,它们毫无执着,无牵无挂。对于小鸟来说,每一天都是好日子。我想起了卡尔维诺说过的一句话,他相信:‘鸟不再是一个错误,而是一个真理,世界上唯一的真理。’”是呵,人们是不是也可以从鸟儿的毫无执着、无牵无挂中汲取一些营养,把每一天都当成好日子来过呢?
书中插图,麻雀(宋) 佚名
此外,《飞鸟物语:与46种鸟儿的相遇》一书还精选了100余幅插图,为全书增添了生动的色彩。
这些插图,包括中国古代著名画家黄筌、赵佶、林椿、恽寿平、吕纪、余省、张为邦的画作,也有美国、英国、法国、荷兰、丹麦、日本等国外博物学家的绘画作品,还有作者自己的鸟儿画作。
这些琳琅满目的插图,使这本书妙趣横生,相信人们一边阅读美妙的文字,一边欣赏46种鸟儿的风采,心中那种对大自然、对鸟儿的美好情愫,也就油然而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