陕北是中国的革命圣地,有关陕北的题材也一再的被影视作品演绎,同时为观众塑造出了众多的革命伟人、将帅、战士。而在纪念辛亥革命百年的时间节点,自10月10日起央视八套黄金时段推出的电视剧《陕北汉子》却为观众展示了一位草根英雄——威震西北的陕北哥老会龙头大爷白文焕的传奇人生,令人耳目一新。而剧中一群陕北汉子的义薄云天、披肝沥胆为电视荧屏刮来一股久违的硬汉风。日前,记者采访了该剧的编剧高军。
记者:在电视剧《陕北汉子》中,白文焕、梁大鹏以及哥老会的众多爷们,让观众感受了一把陕北汉子的豪气和霸气,如何理解陕北汉子?
高军:白文焕身上的品质与性格,都可以作为陕北汉子的优秀样板。除白文焕以外,剧中还设置了若干个形象鲜明的“陕北汉子”,他们的群戏托起了一个更加深刻的主题,就是陕北汉子的使命感与责任感。这些有着不同身世、不同想法的陕北汉子,面对民族大义,做出了共同的选择,这才是陕北汉子最值得称道的地方。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解释了为什么在中国革命最困难的时期,土地并不富饶、资源并不丰富的陕北,可以成为红军的落脚点,为革命培育星星火种。从这个角度讲,陕北汉子是一个具有“大气节、大视野、大胆识”的精神符号。
记者:该剧以从清末到抗战胜利这三十多年波澜壮阔的历史为背景,以人物群像塑造为主,其中人物性格的变化以及思想认识的转变,您如何把握?
高军:人物身上那些本源的东西是不随时间改变的,比如豪放、善良、自私、虚伪,只有这样,性格的“变”才会更让人觉得有说服力。
白文焕等人的“不变”,源于对贫苦农民的同情、对民众解放的向往、对三民主义的追随,以及对共产党领导人民进行革命斗争的由衷信任。哥老会的劫富济贫,辛亥革命的熊熊烈火,国民党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,共产党打土豪分田地,都是造成白文焕转变认识的重要推动事件。中国革命的发展,逐步影响并改变着他的性格,由一个以勇武、重情义为主要特征的人物,变成了充满爱国情怀的革命者,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,陕北汉子的优秀品质,也正是在这个过程中得以升华。
反面人物的性格,也有一个明显的转变过程。故事中的大反派吴文贤,清末爬上了副县令的位置,辛亥革命后架空县长,然后在频繁的“改朝换代”中,一步步在夹缝中维持自己的生存空间。他读过书,不是不明事理,但在处理问题时,却不自主地把“私利”凌驾在“公利”之上,这种心态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,都有着一定的代表性。这样的角色,性格转变就要更有说服力才行。后来影响他行为方式的原因有两个:第一,随着革命进程的发展,他也逐步预知了历史发展的方向——个人是没有力量与三边县的人民公开对抗的;另外,他陈旧的生存原则,在那个动荡的社会里,已经逐渐无法获得足够的利益回报。
记者:这个反面人物的刻画很有特点,亦正亦邪。
高军:写一个十足的好人,或一个万恶的坏人,都相对容易一些,“亦正亦邪”和“由邪到正”比较难写。怎么去定调子,怎么去凸显他在某一个时期的性格转变,怎么去按一定的逻辑解释这种变化,都需要仔细斟酌。最终在故事中呈现出的吴文贤,算不上是阻止历史车轮前进的障碍,只是一棵为了个人利益摇摆不定的墙头草,“做过好事,做过坏事,最终理解了为什么要做好事”。对这种转变的把握,是具有一定风险的,“火候”掌握得好了,作品往往会更有力度,可看性也会增强很多。
记者:这是一部十足的男人戏,剧中的女性角色很少,那么如何塑造女性角色就显得非常重要,您是如何让这些女性在男性中能够“立起来”的?
高军:我给你讲个事情:老陕北人,给姑娘找人家的时候,首先看重的都不是对方家里有多少钱,而是看那个小伙是否实诚、稳重,有上进心。小伙看姑娘的时候,也不挑长相,操持家务的本事甚至都不重要,就看这个女子能不能跟自己一心一意过活。这说明,在当时陕北人的心中,姑娘首先要踏踏实实的。
陕北的历史是匈、汉两族融合的历史,这里设置的女主角乌兰珠,是蒙古族王公的后裔,她身上带来的独特气质、对待困难的勇气、敢于担当的意识,也都是对陕北婆姨的最好诠释。
所以,最后乌兰珠表现出来的,是一个稳重又不失闯劲、内向又不失大气的角色形象,平日里尽好家庭义务,默默支持和鼓励白文焕和白志坚进行革命;遇到大事,不慌不乱,四平八稳,帮白文焕坐镇。剧中白文焕和乌兰珠搭的戏是很舒服的,一收一放之间,两个人互相衬托,把陕北汉子和陕北婆姨的个性元素融合以后,无限地放大了,展现了陕北家庭的群体化特质。因此乌兰珠在本剧中的存在,也就显得十分厚重。
沈雪是华侨的后代,一直怀着坚定的信念,参与到革命中来。这是一个偏“男性气质”的人物。在剧中,她逐步完成人格意义自我实现的同时,也从女性化的视角,去看待和引导白文焕的进步行动。白文焕也在同沈雪的碰撞中,把她融入了陕北,带给她一种新的黄土地的气质。
剧中女性都是个性鲜明的,在她们身上展现出的矛盾冲突,往往可以使《陕北汉子》的情节顿时丰满起来。